建国60年记忆:我的第一双皮鞋

  由于受家庭经济条件的限制,从小就穿妈妈做的千层底鞋,无论是单鞋还是棉鞋。妈妈来自农村,像许多农村成长起来的女性一样,做鞋的手艺也许是受姥姥的传授。

  在闲暇时,妈妈会将我们穿旧的衣服和一些布头裁剪成大小不一的布块,再用杂面拌成面浆,一层布一层浆地将各色布头粘贴起来,等凉干了以后,就成了做鞋底的原料。再花一点钱买来些鞋面布,自己搓些线绳,做鞋的原料就齐了。

  夜晚,没有什么其它活动,妈妈就开始自己给家人做鞋。就这样一针一线地纳鞋底,拼鞋面,给全家人每人都做了许多双鞋。妈妈用她那勤劳的双手,温暖了我们一家人。虽然家做的布鞋没有买来的鞋好看,甚至刚开使穿起来也不怎么合脚,但自己家做的布鞋耐穿,棉鞋暖和,经济实惠。

  我长大一些后,家里也给我买过布鞋和解放鞋(一种胶底鞋),但一直到了考大学那一年,家里才给我买了第一双皮鞋。我的一个老师家在上海,他放假探家时,我父亲委托他给我带了一双皮鞋。当时,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上海人回上海探亲时,大多数都接受过这样代为采购的委托。

  我的第一双皮鞋是一双黑色的猪皮鞋,现在已经看不到有卖猪皮鞋的了,大多是牛皮鞋或羊皮鞋,还有更高档的其它皮制的鞋。猪皮鞋便宜,但因为猪皮的毛孔比较大,外观比较粗糙,亮度也不好,纯属经济型皮鞋。当时这样的皮鞋在上海还有一个绰号,叫做“768”皮鞋,也就是七块六毛八分钱一双,这种价格维持了很多年,以至于八十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后出差去上海,这种鞋的价格依然没有变。

  鞋虽便宜,却也同样吸引了同学们的眼球。在那个年代,能穿上这样一款经济型皮鞋的人也是少数,非常惹人注目,甚至是羡慕。毕竟,在当时七块六毛八分钱对许多家庭来讲,相当于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第一次穿皮鞋上学,既兴奋也有点感觉不习惯,走起路来就有些走样。眼尖的同学很快就发现了缘由,就围拢过来评头论足,还有些同学以此拿我来开玩笑,我自己是内心高兴而外表却局促不安。

  当时也有不少同学穿另外一种皮鞋,那是在工厂工作的父母发的防护鞋,被称为翻毛皮鞋,家长舍不得穿,就给大一些的孩子们穿。翻毛皮鞋比较笨重,不用擦拭鞋油。也许是因为有不用擦鞋油的翻毛皮鞋的存在,上大学时同班一个来自山西的同学,就将通常穿的皮鞋称为“擦油皮鞋”,很有意思。

  其实,翻毛皮鞋也能擦鞋油。当翻毛皮鞋穿旧后,表面的毛被磨光了,自然就发亮发黑,智慧的人们就干脆将皮鞋外面的毛完全磨光,再擦拭黑鞋油,俨然就成了一双光亮如新的黑皮鞋,只是外观有些笨拙罢了。也有一些“爱美”的人士,索性就直接将新的翻毛皮鞋的毛磨光,改造成黑皮鞋。翻毛皮鞋虽然笨拙,但结实耐穿,有些男孩子打架时,将穿有翻毛皮鞋的脚踢出去,杀伤力也比相当大。

  大学毕业后,买皮鞋穿已经是比较自然的事了,有时和年轻的同事一起去买皮鞋时,还会搞些恶作剧。当售货员将付过款的新鞋交给我们后,我们就直接穿上新皮鞋,再将旧皮鞋放在新鞋盒里包整齐,放在柜台上,然后就溜之大吉。想象着售货员发现秘密后可能的惊愕表情,我们这些坏家伙在外面一阵狂笑。

  当然有些浙江的不良商人的恶作剧做的更离谱,用硬板纸冒充牛皮做皮鞋,坑害了不少消费者。

  时过境迁,现代人穿皮鞋已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这也体现了这些年来社会的发展进步,民生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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