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怎样过中秋?
古往今来,人们常用“月圆、月缺”来形容“悲欢离合”,客居他乡的游子,更是以月来寄托深情。时光流转,沧海桑田。一样的月,却是太白所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这种诗意的闲愁断不是李清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沉重,在这个皓月当空的时候哀愁并不适合。愁是轻快的,是心有寄托的甜蜜的愁滋味。
中秋节来临,我们的古人是怎样来过这个节呢?
玩月:
古人称玩月,今人称赏月。是古人雅俗共好的一件快事。春月清丽,却常为雨所扰;夏月明丽,却酷暑难当;冬月干净,却凄冷苍凉。秋月月明如镜,天高云淡,风凉如水,才是玩月的最好季节。人在玩赏之时,变得心不染尘、洞彻世事。其实,中秋玩月,其意已在圆月之外,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感谢有苏老先生为我们留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妙佳句。玩月的形式,古人富者多自搭彩楼,贫者多寄于酒楼,好游者则或登于山、或泛于水,而又必备佳肴琼浆,文人赋诗。“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月下喝茶还是酒?是个问题。古代女子,平素被教导得温柔娴淑,此夜率性而为几个时辰未尝不是一种渲泄,而今日之女,已经成了男女各顶半边天的形象,女性特质似乎在弱化,此夜,还是清茶相伴,让自己的温柔如水。随心而为吧。国人茶道精深,吃茶也是一门学问。煎茶“细沫徐起,是为蟹眼,少顷巨沫跳珠,是为鱼眼,时刚微响初闻,则松风鸣也。自蟹眼时即出水一二匙,至松风鸣时复入为之止其沸,即下茶叶,少顷水再沸,如奔涛溅沫,而茶成矣。”这煎茶如此繁杂,对于现在的人,听听即是,不必劳心把玩。中秋品茶重在谈天赏月,只要有以绿茶按程序冲泡,已算是雅致了。
百戏:
至宋,形成了以赏月活动为中心的中秋民俗节日,正式定为中秋节。宋朝的街市,在中秋节的前几天,就已弥漫著浓厚的过节气氛。商店贩卖新酒,重新布置门前的彩楼。市人争饮新有石榴、梨、栗、葡萄、弄色枨橘等等。到了晚上,人家争登酒楼赏月,丝竹箫管并作。里巷儿童通宵玩耍,夜市人马杂沓,至於天明。宋朝是个会玩儿的时代,相扑、蹴鞠,都是兴于唐在宋玩得登峰造极。如今,一个我们不玩儿了,成了日本的国技,(不是有说要了解唐朝就去日本的说法吗?真不知算不算讽刺。)一个不会玩了,奥运会上成了全中国人民的笑话。宋代的相扑还有小儿相扑和乔相扑,乔相扑就类似于现在民间戏曲舞台上经常见到的猪八戒背媳妇的那种一个人的表演。中秋节钱塘观潮在宋代最为盛行。苏东坡和辛弃疾都有记录。“吴儿不伯蛟龙怒,风波平步,看红旗惊飞,跳鱼直上,蹴踏浪花舞。”这是南宋词人辛弃疾的观潮感受。
赏灯:
《武林旧事》记载杭州中秋夜:“灯烛华灿,竟夕乃止”。浙江也於中秋夜放一种羊皮小水灯“一点红”,江面上布满了数十万盏灯,有如天上繁星,十分引人注目。据说水灯是为讨江神喜欢,并非纯粹为了观赏。不过现在多半都习惯于正月十五赏灯了。不管怎样,都是在月圆之夜。
歌舞:
一舞到天亮。柳永这个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就记载了歌女在月下长的情景:“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珮环微颤。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更出名的是白居易的《霓裳羽衣舞歌》。描写唐玄宗向往神仙而去月宫见到仙女的神话,其舞、其乐、其服饰都著力描绘虚无缥缈的仙境和舞姿婆娑的仙女形象,给人以身临其境的艺术感受。此舞是玄宗在中秋夜宴上命杨玉环所跳,可惜已失传。我以为,若不是马嵬坡之变,也许会流传下来,所以战争毁灭的不仅是人的肉身,还包括文学和艺术。现在也兴歌舞助兴,不过成了那镜头里的表演。上亿人看央视的晚会,也算普天同庆。只是那轮月下的情意,恐怕除了现场的人,我等不过都是瞧个别人热闹而已,彼时月之清辉怎样到得了心?
月饼:
中国是个饮食大国,吃喝玩乐吃字在先。无论什么节,吃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中秋节赏月吃月饼,据说是元末时朱元璋将杀人书藏于月饼中起事。这个说法充满了血腥。我倒愿意相信与嫦娥奔月或寓意人间团圆之类的什么传说的有关。
古今不同就在于一个雅与俗。现在似乎是在一切都讲快中越来越俗。为什么在一些时候不能让我们的心慢一点下来呢?那些流传下来的韵味十足的诗篇一直在等着我们的悟。我们的中秋节怎样过?